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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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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無言看著謝摘星急匆匆的背影,下意識就想躲起來,可想想這事兒是他搞出來的,萬一兒子跟兒媳沒和好,那最後倒黴的可能還是他。

謝無言糾結半天,到底還是追了過去。

父子倆一前一後沖到龍溪殿,一只腳剛邁進門,便鋪面而來一股濃郁的脂粉味。謝摘星蹙了蹙眉頭,沈著臉走進殿內。

“少主。”鶯鶯燕燕恭敬行禮。

“蕭夕禾?”謝摘星無視她們,擡眸看向人堆兒後。

“在呢在呢!”蕭夕禾掙紮著從人堆兒裏擠出來,跑到他面前時呼吸還有點重,“魔尊,你、你們魔界的姑娘個子都好高啊!”

她差不多也一六八了,卻只到人家的耳朵根,被人一擋直接人影都沒了。

她一直沒離開龍溪殿,身上也沾染了脂粉香,同樣的香味在她身上卻半點不嗆人,謝摘星眉眼舒展了些:“被欺負了?”

嘴上是問她,視線卻掃向她身後的美人們。

美人們一個哆嗦,瞬間老老實實站好。

“沒有啊,怎麽會有人欺負我?”蕭夕禾不解。

說話間,謝無言也進門了,蕭夕禾雖然沒有見過他,但憑借他與謝摘星有幾分相似的輪廓,還是快速認出了他的身份。

“尊上好。”她心下漏了一拍,趕緊低頭行禮。

謝無言端起架子淡淡頷首,不動聲色地打量她……瘦小了些,資質也差,模樣生得也不是特別美,就是看著順眼的水平,唯一值得稱道的是膚色白皙透亮,眼神也幹凈,在人人都是野心家的修仙界,倒也算是難得。

但目前看來,跟謝摘星他娘親比起來,差遠了。

謝無言在心裏刻薄地評價半天,蕭夕禾緊張得直咽口水,滿腦子亂糟糟的想法——

謝無言知道謝摘星懷孕的事嗎?

應該知道了吧,剛才聽漂亮姐姐們說,她們是謝無言送給謝摘星的禮物……早不送晚不送,偏偏這個時候送,是為了敲打她吧?想告訴她即便謝摘星懷孕了,也絕不會跟她在一起?

如果是半個時辰前,蕭夕禾絕不會想這麽多,可自從知道謝摘星懷孕後,就把自己代入到人渣鳳凰男的身份了,而謝摘星就是有錢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公主,現在小公主的爹親自登門了,估計就是要給她幾分顏色瞧瞧。

蕭夕禾腦補了一場宮鬥大戲,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途無亮。

謝摘星看她臉色都變了,蹙了蹙眉回頭,果然看到親爹正直勾勾盯著人家看。

“看什麽看?”他語氣不太好。

謝無言:“……看也不行?”

“不行。”謝摘星拒絕。

謝無言氣笑了,正要說什麽,蕭夕禾忙道:“尊上想看就看,隨、隨便看……”

“看人家多懂事。”謝無言誇讚。

蕭夕禾卻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,畢竟真懂事的話,又怎麽會搞大好男孩的肚子……

“夕禾來了,想來你也不用別人伺候了,那這些人我就帶走了,”

雖然很氣兒子還沒成親就成了潑出去的水,但關鍵時候還是要為他解圍的,謝無言說完,又特意同蕭夕禾解釋,“我兒子最是潔身自好,平日從不胡來,讓她們過來伺候也只是本尊一人的主意,一切與他無關,你應該不會介意吧?”

謝摘星擡眸看向她。

潔身自好、從不胡來……果然是在敲打她!蕭夕禾汗如雨下:“尊、尊上也是愛子心切,晚輩怎有資格介意,再再再說魔尊位高權重事務繁忙,有幾個美人相伴也是正常,若是尊上和魔尊都願意,那讓她們都留下就是,晚輩半點意見都沒有!”

她已經把謝摘星肚子搞大了,又怎麽敢再阻攔他納後宮,所以不如趁現在表明立場。

“總之,我絕不反對魔尊做任何事!”蕭夕禾強調。

殿內瞬間靜了下來。

謝摘星臉色陰晴莫辨,眸色冷得要結冰。

謝無言表情微妙,半天憋出一句:“想不到你還挺大方。”

“……都是晚輩應該的。”蕭夕禾尷尬開口。

謝無言樂了,只是剛笑一聲就對上了兒子的眼睛,瞬間又憋了回去:“……咦,好像有人找我,我去瞧瞧。”

說罷,給了美人們一個眼神,趕緊扭頭就走。

美人們面面相覷,猶豫著也要離開。

“站住。”謝摘星突然開口。

美人們立刻停步,已經走到門口的謝無言也停了一瞬,但下一瞬直接跑了起來,轉眼就不見蹤跡了。

謝摘星神色冷淡地看向蕭夕禾,蕭夕禾不由得站直了些。

“我爹走了。”他道。

蕭夕禾:“嗯……嗯?”

“剛才姑且念你太緊張,才會那般回答,眼下他走了,我再問你一遍,你真不介意我納後妃?”謝摘星盯著她的眼睛。

蕭夕禾舔了一下發幹的唇,半晌小心翼翼回答:“魔尊大人,你想做什麽都行,我絕不幹涉你的自由。”

懷孕已經是在某種意義上失去了自由,她哪有資格再剝奪他剩下的空間。

“便是不介意的意思。”謝摘星語氣沒有半點波動,周身氣壓卻越來越低。

蕭夕禾:“我當然不……其實有點在意。”

本來想說不介意,可一對上他的視線,總算福至心靈改了口風。

美人們見氣氛不對,集體往外磨蹭,等快到門口時,直接一溜煙逃跑了。

蕭夕禾看著她們妖嬈奔跑的背影,眼底閃過一絲羨慕。

謝摘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眉眼間的霜雪總算融化了些:“既然在意,為何逞強?”

“……尊上拿這件事敲打我,我自然要給出個態度來,叫他知道我不會仗著你有身孕了,就得寸進尺如何如何,免得他心氣不順,你在中間也難辦。”蕭夕禾煞有介事的解釋。

謝摘星眼尾微挑:“你倒是考慮得多。”

“那是那是,自然是要考慮的,我說過我會負責嘛,”蕭夕禾咽了下口水,“所以你不必擔心,我肯定不會影響你們父子的關系,也不會做多餘的事,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,我不會幹涉。”

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,勾唇:“可惜,他不知道此事。”

蕭夕禾楞了楞:“不可能吧?”

謝摘星靜靜看著她。

蕭夕禾:“……”

好家夥,岳父大人還不知道,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得親口告訴他?啊啊啊啊合著剛才只是她一個人腦補太多,該過的關卡根本就沒過!

蕭夕禾瞬間要瘋,但還是頂住重重壓力,堅強地笑了一下:“沒、沒關系,我會去跟他說的,這件事你不用管……”

“不準說。”謝摘星直接打斷。

蕭夕禾頓了頓:“不說?”

“嗯。”謝摘星態度堅決。

蕭夕禾為難了:“可你肚子都大了……”

“誰肚子大了?”謝摘星瞇起長眸。

蕭夕禾一秒改口:“我我我,我肚子大!”

說完,突然意識到不對:“你,我,不是兩個人嗎?那第三個是誰?”

“林樊。”謝摘星隨口回答。

蕭夕禾恍然,先前林樊的各種奇怪舉動,也突然有了答案。

盯著蕭夕禾看了片刻,謝摘星淡定收回視線:“今日起,你便在龍溪殿住下,若再敢跑……”

“不跑了,我會留下照顧你。”蕭夕禾訕訕。

謝摘星對她的答案還算滿意,正要再說什麽,她又忍不住問:“那些美人……你真的不收?”

“你希望我收?”謝摘星反問。

蕭夕禾:“當然不希望!”

謝摘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。

“孕期性生活太頻繁的話,對孩子不好。”蕭夕禾補充。

謝摘星:“……”

一刻鐘後,大殿房門砰地一聲在眼前關上,蕭夕禾一臉茫然地站在門外,不懂自己哪裏又惹到他了。

她嘆了聲氣,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下,腦子裏依然亂糟糟的。

她竟然搞大了一個男人的肚子……

這件事不論何時想起來,都極具沖擊力,以至於她不得不考慮許多事——

如何跟謝無言解釋、跟藥神谷的家人解釋,如何照顧孕期,以及跟謝摘星以後該如何相處,孩子出生了是養在魔界還是……估計十有八九是魔界了,他辛辛苦苦生的孩子,她怎麽好意思讓他們骨肉分離。

到時候不出意外的話,她應該也會留在這裏照顧他們父子倆,一直到孩子成年、不需要她了為止,這期間還得一直盯著謝摘星,防止他像原文中一樣幹一堆缺德事,最後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。

……想想就覺得是一件漫長而艱難的事。

總而言之,兩人的命運已經徹底被這個孩子綁在一起,她要重新規劃自己的未來了。

蕭夕禾輕輕嘆了聲氣,低著頭看向掌心紅痕。

魔界永遠都是昏暗暗的,白天黑夜界限不明,蕭夕禾研究半天,也沒看出此刻是什麽時辰,只是坐得久了身體有些燥熱。

莫非是中午?蕭夕禾眼底閃過一絲不解,正要找個人問一下時,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:“少夫人?你怎麽在外面坐著?”

蕭夕禾一擡頭,便看到一張娃娃臉。

“林道友。”她開口打招呼。

林樊盯著她看了半天,恍然:“看來少主已經告訴你了。”

蕭夕禾尷尬一笑:“是。”

林樊一臉同情地在她旁邊坐下:“嚇壞了吧?”

“……倒也沒有,就是有些震驚。”她直到現在都沒什麽真實感,全靠理智撐著。

“我懂,這事兒擱誰都震驚,”林樊態度良好,“所以你現在是因為表現太震驚,才被少主趕出來的?”

蕭夕禾無言地看向他。

“孕夫的脾氣很不好吧?”林樊愈發同情。

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,又開始搓掌心的紅痕,林樊咦了一聲:“是傳承的印記。”

“嗯?”蕭夕禾不解擡頭。

林樊點了點她掌心的痕跡:“靈獸特有的傳承,鹿蜀給了你,那將來有一天,傳承也會帶你找到他。”

蕭夕禾又盯著掌心看了片刻,最後深吸一口氣:“林道友,什麽時辰了?”

“酉時了吧。”林樊回答。

蕭夕禾一驚:“酉時?不是晌午嗎?”

“怎麽會,”林樊笑了,“魔界雖然終年不見日光,可時辰與修仙界卻是一樣,你們回來時已經下午,眼下自然不可能是晌午。”

“原來如此,”蕭夕禾只是覺得越來越熱,才會以為現在是中午,“林道友,能借你們廚房一用嗎?”

既然已經酉時了,那也該給謝摘星做飯了。

雖然還對自己喜當媽的事實有點恍惚,可作為一個優秀的廚子加醫修,她已經開始對照顧孕夫的事熟練上手。

“當然可以,”林樊當即帶路,一邊走一邊問,“你借廚房做什麽,給少主熬補藥嗎?”

“我給他做點吃的。”蕭夕禾回答。

“你還會做飯?”林樊驚訝。

蕭夕禾謙虛開口:“會做一點。”

“嘖,”林樊蹙眉,“如果廚藝一般,那我勸你還是別做了,少主嘴刁得很,不是合心意的飯菜,寧可餓著也不吃,就算他再喜歡你,也不可能妥協的。”

“我做的,他應該會喜歡。”蕭夕禾道。

林樊見她不到黃河心不死,索性不勸了,只是默默帶她進了廚房。

龍溪殿的廚房已經太久沒用,能找到的食材寥寥無幾,蕭夕禾翻找半天,也就找到兩顆白菜一捧米,實在寒酸得可憐。

她斟酌片刻,幹脆做了一道醋溜白菜,又悶了一鍋米飯。

林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,漸漸放下心來,倚著門框看她忙活。大概是廚房有明火的緣故,蕭夕禾只覺得更熱了,炒個菜的功夫出了一身汗。

兩刻鐘後,米飯蒸好,醋溜白菜也做出來了。

林樊聞著酸酸的味道,頓時食指大動:“我能嘗一口嗎?”

蕭夕禾擦了擦汗,將筷子遞給他。

林樊麻利地夾起一塊白菜入口,表情頓時微妙了。

“怎麽樣?”蕭夕禾問。

林樊欲言又止,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實話:“……太酸了。”

“那就好,”蕭夕禾笑了一聲,“之前在禦劍宗時,他就愛吃酸……”

等一下,謝摘星在禦劍宗時就已經愛吃酸了,還時不時伴有惡心想吐的孕期反應……不對啊,要是當時懷上,那為什麽在她跟他合修之前就開始有這些反應?!

蕭夕禾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,默默捂住了嘴。

“少夫人?”林樊在她面前晃了晃手。

蕭夕禾猛地回神:“啊……怎麽了?”

“你表情不太對,是發生什麽事了嗎?”林樊好奇。

“沒、沒事。”這種事,還是親自去問謝摘星的好。

蕭夕禾幹笑一聲,將米飯和白菜盛好放在托盤上,便朝著寢殿去了。

一路上心事重重,直到停在寢殿門前才略微冷靜些。蕭夕禾深吸一口氣,一臉鄭重地敲了敲門:“魔尊大人?”

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,打開了一條縫隙。

蕭夕禾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,看到謝摘星後訕笑一聲,將晚飯擺在了桌子上:“我做了醋溜白菜。”

“聞到了。”謝摘星掃了她一眼,直接在桌前坐下。

“多放了醋,你先嘗嘗夠不夠,不夠我再去加。”蕭夕禾道。

時隔兩年,再次看到她做得熱騰騰的飯菜,謝摘星盯著托盤看了許久,才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。

又酸又辣,口舌生津。

“可以嗎?”

“嗯。”

蕭夕禾松了口氣。

謝摘星安靜吃飯,她坐在對面捧著臉看他,仿佛又回到了背陰谷的時光。

只一刻鐘,謝摘星便將飯菜吃完了,蕭夕禾忙問:“吃飽了嗎?”

謝摘星放下筷子:“說吧。”

蕭夕禾一臉懵:“說什麽?”

“‘心事重重’四個字都擺在臉上了,你說要說什麽?”謝摘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
蕭夕禾也沒想到自己表現這麽明顯,尷尬一笑後思索片刻,最後艱難開口:“那你先保證你不會生氣。”

謝摘星眉頭微挑。

“我不是不信任你,就是覺得有點超出理解,所以才想問一問,”蕭夕禾還在鋪墊,“當然了,我絕對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,只是有點不明白,想問問清楚,這樣也方便我制定計劃……”

“再廢話,就不用說了。”謝摘星直接打斷。

蕭夕禾嘴唇動了動,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:“我就、就是想問,你現在多大月份了?”

謝摘星眼皮一跳。

蕭夕禾瞬間語速加快:“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,畢竟按照正常推算應該是小半年前禦劍宗那次懷上的,可當時咱們沒合修之前你就已經有孕反了,在那之前咱們更是一年半沒見,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你懷疑孩子不是你的。”謝摘星平靜開口。

蕭夕禾倒吸一口冷氣:“你怎麽能這麽想呢?!”他一個對女人沒什麽興趣、連床上都不願意出力的吃貨,怎麽可能去找別人。

再說了,就算找別人,也恰好能找到有鹿蜀血脈的人?不可能的!所以孩子只能是她的。

“我只是想問月份,你卻覺得我懷疑你的人品?”蕭夕禾一臉失望。

仿佛被倒打一耙的謝摘星:“……”

“所以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?”蕭夕禾為免再刺激他,決定直入主題。

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,回答:“你走之前。”

……也就是已經懷了兩年了。蕭夕禾猜中了事實,嘴唇微微一顫。

謝摘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:“沒錯,我揣著這個小孽畜,找了你兩年。”

蕭夕禾:“……”

“而你在這兩年裏,一直在躲我,即便見了面,也給我裝不認識,”謝摘星眼神泛冷,“惹了禍,自己跑得倒快,所有苦我一個人受,你卻逍遙得很……”

蕭夕禾:“……”

“狼心狗肺,人面獸心。”

“魔尊大人,我知道錯了!”蕭夕禾欲哭無淚。

謝摘星卻不肯放過她:“錯哪了?”

“錯……哪都錯了,我以後會補償你跟孩子的。”蕭夕禾鄭重承諾。

謝摘星輕嗤一聲:“我要吃蒸蛋糕。”

“我這就去做!”蕭夕禾麻利地收拾起碗筷,扭頭就往外跑。

謝摘星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,唇角揚起一點弧度,可惜心情沒好太久,惡心感又湧了上來,他蹙了蹙眉,強行克制住心底的煩躁。

蕭夕禾第二次來到廚房,只覺得廚房裏好像更熱了,再看原本空無一物的架子上,此刻已經擺滿了各類食材,顯然是自己剛才給謝摘星送飯的時候,林樊叫人補上的。

她輕呼一口氣,挽起袖子開始做蒸蛋糕,很快便因為燥熱出了一身的汗。

半個時辰後,蒸蛋糕做好了,熱意也似乎消退不少。她輕呼一口氣,端著剛出鍋的蛋糕回到寢殿。

謝摘星吃蛋糕,她就坐在對面不停地扇扇子,一邊扇一邊問:“魔尊,魔界為什麽這麽熱啊?”

謝摘星擡眸掃了她一眼,拒絕回答她的蠢問題。

“你沒感覺嗎?”蕭夕禾哪哪都熱騰騰的,漸漸因此變得急躁,“真的很熱,我都出好多汗了。”

謝摘星吃完最後一口,轉身到床邊坐下。

“吃完就睡對身體不好!”蕭夕禾提醒。

謝摘星當沒聽到。

蕭夕禾嘆了聲氣,拿著扇子追過去:“魔尊,晚上我睡哪?”

“地上。”謝摘星隨口回答。

蕭夕禾:“好。”

謝摘星:“……”

“有多餘的被褥嗎?”蕭夕禾問。

謝摘星臉色泛冷:“沒有。”

蕭夕禾欲言又止地看著他。

謝摘星當沒看見,面無表情地躺下了。

“吃完就躺對身體不好。”蕭夕禾糾結提醒。

謝摘星額角青筋直跳,幹脆閉上眼睛。蕭夕禾站在床邊猶豫片刻,最後到不遠處的軟榻上躺下。

寢殿徹底安靜下來,兩個人一人一張床,中間隔著十幾步遠的距離,誰也不打擾誰。

蕭夕禾靜靜躺在軟榻上,本想著心靜自然涼,結果越躺越熱,且身體也因為高溫開始泛紅——

她總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了。

“……魔尊,我好像不對勁,”在試圖用靈力壓制熱意、結果卻越壓越厲害後,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,“很熱。”

謝摘星不理她。

蕭夕禾深吸一口氣,顫巍巍從軟榻上爬起來,艱難往外走去。

“去哪?”謝摘星終於開口。

蕭夕禾停下腳步:“去找林樊,讓他給我診治一下。”

“你覺得他比我有用?”謝摘星撩起眼皮看向她。

蕭夕禾一頓:“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事?”

“我若不知道,你早就被鹿蜀的靈力燒成一把灰了。”謝摘星嘲諷。

蕭夕禾楞了楞,驀地想起先前做過的夢裏,自己渾身燒得焦黑,是他用靈力為自己平覆……

“不是夢啊。”她喃喃。

謝摘星坐起身,板著臉看向她:“過來。”

蕭夕禾猶豫一下,問:“林樊能幫我嗎?”

謝摘星眼神瞬間暗了下來:“蕭、夕、禾!”

“我不是嫌棄你,”蕭夕禾忙解釋,“只是不想你太累。”

都懷孕了,可不敢累著他。

“過來。”謝摘星煩躁開口。

蕭夕禾見狀沒有再猶豫,一路小跑到床前:“有勞魔尊了,但你千萬別勉強,累了就立刻停下,我能忍的。”

“啰嗦。”謝摘星直接將她扯到床上,“躺好。”

蕭夕禾乖乖躺好。

謝摘星衣衫松散,擡手扣住她的眉心。

一股涼意湧入識海,蕭夕禾冷得打了個哆嗦,下意識將手搭在他的腿上。隨著適應這股涼意,體內的燥火終於逐漸平覆。

她長呼一口氣,視線瞄了眼他松開的衣襟,心不在焉地問:“你剛才說,我現在變成這樣,是因為老祖宗?”

“嗯。”謝摘星懶散回答。

蕭夕禾想起那顆金黃色的圓丹:“他給我的是什麽東西。”

“內丹,”謝摘星掃了她一眼,“你難道就沒發現,自己已經築基中期?”

蕭夕禾一臉茫然。

“蠢貨,”謝摘星輕嗤一聲,“尋常人拿到上古神獸的內丹,就是直接突破金丹的也有,你倒好,生了個沒用的全陽體質,差點被內丹燒死不說,煉化許久才築基中期,你那位老祖宗若是知道,定會後悔將內丹交給你。”

“老祖宗才不會後悔。”蕭夕禾嘟囔一句,隨即又開始擔心,“你累不累,要不休息一下吧,我好多了。”

謝摘星似笑非笑:“我是懷了,不是廢了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你很厲害,但現在特殊時期,咱也得量力而行不是。”蕭夕禾好心勸導,順便扶住他的腰,以免他勞累過度,“等孩子出生,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,不過話說回來,男人要怎麽生孩子?”

說完,視線默默一路往下……她想到什麽,表情突然詭異起來。

“你在想什麽?”謝摘星瞇起眼睛。

蕭夕禾:“……沒什麽。”

“你肯定想了。”謝摘星冷笑。

蕭夕禾死鴨子嘴硬:“真的沒什麽!”

“不承認是吧。”謝摘星伸手就去抓她,蕭夕禾嚇得尖叫著要躲,卻被他一步步逼進床角。

“我真什麽都沒想!”蕭夕禾垂死掙紮。

謝摘星卻不肯放過她:“都擺在臉上了,還敢說自己什麽都沒想?”

蕭夕禾被他扣著手腕按在床上,一邊掙紮一邊還不忘提醒:“你別跟我鬧,小心孩子!”

謝摘星聞言,一低頭對上她擔憂的雙眼,突然不想逗她了:“蕭夕禾,我們聊聊。”

蕭夕禾乖乖坐起來,伸手扶住他的腰:“聊什麽?”

“在聊之前,首先,”謝摘星心平氣和地看著她,“先把你的手給本尊拿出去,再碰本尊的肚子一下,胳膊給你折了。”

蕭夕禾默默把伸到他衣服裏的手縮回來,一臉無辜地看向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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